鸽哨 4
活个屁呀，人类怎么还不毁灭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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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比刀子还快。
还是到了陶阳结婚这一天，郭麒麟起了个大早，迈开脚跨过酒店房间里，床上地下四仰八叉睡着的烧饼栾哥九龙九龄，去踢了踢陶阳。
“起来！快起了。”
陶阳翻了个身，把九龙放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推开，坐起来愣愣地看着郭麒麟。
郭麒麟递过去一瓶水：“兄弟你醒醒，你今儿结婚。”
又把一瓶水扔在九龙身上：“伴郎也醒醒！”
昨天喝大了，烧饼和九龙九龄非闹着开什么单身派对，说这小兄弟这些年净唱戏了，结婚前再带他玩点儿年轻刺激的。
郭麒麟一抹嘴儿，心想，哼，你这小兄弟这么些年还真当得起一句吃过见过。
都是从小一块儿长起来的师兄弟儿，喝起来就没个档儿了。郭麒麟看伴郎和新郎那意思，都把这当作最后一战，逮谁灌谁。伴郎喝挂了没事儿，还有的找补，新郎不行。
郭麒麟就瞅着空儿扶了陶阳去天台吹风。
陶阳酒量是真不行，这会儿都站不住了，直往他身上倒。郭麒麟扶他坐在台阶儿上，自己又紧着他边儿坐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。
陶阳伸手在眼前瞎挥，大着舌头：
“林哥！林哥你不地道你！你为什么不给我当伴郎？兄弟的好日子，你不送送兄弟！你不把兄弟送到人手上吗？”
郭麒麟想，这他妈不是你老丈人的活儿吗？只有送新娘，谁见过送新郎的啊？
郭麒麟把住陶阳乱挥的手，哄他：“你哥我都给人当两次伴郎了，当三次就娶不着媳妇儿了。你是真不盼着点儿我好啊。”
陶阳借着酒劲儿转过来，拿手指点着郭麒麟鼻子：“你那么想娶媳妇儿吗林哥？”
郭麒麟打开陶阳的手，一股无名业火窜上来，哪个王八蛋明天结婚，哪个王八蛋想娶媳妇儿啊。
又一想，这孙子都喝成这样儿了，跟他置什么气。就往怀里拢了拢人：“得了，我给你唱一歌儿吧。这歌儿现在可听不着啊。我的保留曲目，献给你的最后一个自由之夜。”
凉风轻轻地吹着，右肩膀挨着那人脸颊一片小小的温热，月光无言地给二人披上一层柔光。
郭麒麟开口，是陈升的《二十岁的眼泪》。
是二十岁的男人就不再哭泣
因为我们再找不到原因
是二十岁的男人就要会离开
能够离开所有柔情的牵绊
到四十岁的时候我们再相逢
笑说多年来无泪的伤痛
没有哭只有笑 笑你当年的荒谬
没有哭只有笑 笑我一个人走出风中
没有哭只有笑 笑我当年留不住
留不住 就罢了
动情地唱完，郭麒麟没察觉到陶阳已经往后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。他回过头，只看见陶阳用手背盖着眼睛止不住地抽泣，凑近了准备去拉那人起来，才听到陶阳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醉话。
“我哥不要我了，我哥不要我了。”
你看，少年人的诡计总是要以让最心爱的人忍受煎熬为代价。
郭麒麟低头看着哭得像小孩似的陶阳，
站起身来，也抹了一把眼睛。
“真他妈孙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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